为爱痴狂 不计贫与苦
去年6月22日,我和航业领证结婚,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,离婚一事就被提上议事日程。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,对于女人来说,没什么比嫁给一个“奶嘴男”更为糟糕。
我和航业曾是小学同学,但上学期间并无交情。2007年,我初中毕业后进厂打工;2010年,航业高中毕业后也出门讨生活。航业家的亲人们在外闯荡多年,关系多,人脉广,在舅舅的安排下,航业在郑州某机关做了保安。2011年,通过其他同学的牵线,我和航业有了联系。起初只是客套,但渐渐地,两人都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。航业话不多,脾气温和,很沉稳的样子,正是我喜欢的类型。
和航业确定关系后,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在南方的工作和正在就读的夜校,千里迢迢投奔于他。航业帮着我租房子、找工作,这种帮助和扶持让我们的感情进展神速,不久后,两人便顺理成章地同居。直到那时,我才发现自己竟是航业的初恋(我之前曾谈过一个外地男友,但因为种种原因,关系无疾而终)。
我们开始规划未来。虽然学历不高,我却是个上进的人,在厂里做工只是权宜之计,我希望通过学习进一步提升自己。航业是我的爱人,我自然希望他也能越来越好,所以,我试图说服他跟我一起备战成人高考。2011年,我在郑州报了名,航业却耍赖,理由是他舅舅反对。舅舅说航业不是读书的料,现在这份工作还算安稳,别到头来丢了西瓜拣芝麻,得不偿失。航业的出尔反尔让我恨其不争,当天就提出分手,这样一个没主见、没上进心的男人,我怎能靠他一辈子?
说“分手”时我是坚定坚决的,但到了第二天,心却又软下来。航业可怜巴巴的眼神让我难受,更何况我还是他的初恋。
之后,我曾多次要求航业辞去保安的工作,在我眼里,保安不算职业,尤其对于年轻人,那是浪费生命。鉴于上次我闹分手时的凶悍,航业不情不愿地跟着我做了几天销售工作(他的保安工作没有辞掉,只是请了一个月的长假),那是他第一次进办公室,第一次见大场面,由于工作压力,短短一个月,他居然瘦了将近十斤,干不下去了。我对航业真是失望,但同时也觉得他可怜,因为家庭教育的缺失,家人的过多庇护,才让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。
我和航业开始吵架,主要是我在吵,航业很少吭声,但他的沉默愈发激怒了我。吵吵闹闹中,时间到了2012年,我再次参加成人高考(上一次考试失败),航业仍不愿同往。其实那时的他已是穷途末路,因为工作上出了些差错,领导给他穿小鞋,他的保安工作岌岌可危。也就是从那时起,我发现航业变了,变得愈发内向和沉默,他开始逃避跟周围人群的交往,甚至不接同事和舅舅的电话。
家庭重担 女人一肩挑
航业最终还是失了业,但他不着急找工作,而是将全部兴趣都放到网络上。我心急如焚,托人让他进厂,可他只做了三天就给我打电话,嫌累,说工厂里的活不是人干的。而且周围的人都是小学毕业或者初中毕业,而他是个高中生,大材小用。之后,我表哥也曾给航业介绍过一份仓管的工作,活儿挺清闲,待遇也不错,每月3200元,我满心欢喜,为了感谢表哥,我拉着航业请表哥吃饭,席上,表哥拍着胸脯打包票,“只要来参加面试,保证没问题”。我兴奋极了,那天晚上躺在床上跟航业筹划未来:“如果一切顺利,我们可以考虑贷款买房了。”
说实话,那些日子我们过得不易,家里全靠我一人支撑,钱不够了就刷我的信用卡。航业也曾多次表示,家里的经济压力太大,尤其是我花钱上夜校,简直是件可笑之极的事。但是现在,一切都不再是问题,有了表哥介绍的这份工作,我们的处境将大大改善。
可是,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参加面试的前一天,航业居然逃回了老家。当时我在上班,一无所知,晚上回家找不到人,打了电话后才搞清状况。我快被气疯了,这就是航业的人生态度——逃避。在遇到所有让他心里没底的事情时,他的选择都是逃避。在他的心中,没有责任,没有义务,只是过一天算一天。航业在老家待了半个月,这半个月里我度日如年,不是思念,而是愤怒。因为糟糕的情绪,我神思恍惚,又丢了一部手机,这让原本就拮据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。
半个月后,航业回来了。看着我阴沉的脸色,他主动找了个网络销售的工作,可这份工作也就干了四天,他被人辞退了,原因是打字太慢。
在这里,我总结一下航业的2012年。从不做保安的那天起开始失业,其间做了两份为期不到一周的工作,一个是工人,一个是网络销售。其实这中间还发生过一件事,航业的小姨曾许诺为他找活儿干,可小姨说完就没了信儿。我让航业打电话催催,航业不肯,“人家都答应了,老催不好,等着就行。”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。
日子无聊,航业又开始沉溺于网络游戏,连家务都不再管了。我忙完一天回来,家里冷锅冷灶,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自己做饭。至于经济状况,可想而知,全靠我两千多元的收入和信用卡度日。因为爱他,我忍着,但也有忍不住的时候。有次我给航业妈妈打电话诉苦,航业生气了,第一次离家出走,打电话他不接,发短信他不回。
婚姻危机 夫妻缘已尽
无论多么艰难,生活还得继续。我心里苦,却只能跟朋友说,朋友陪着叹气,说航业人好,工作慢慢找,别急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是啊,谁让我爱航业呢,因为爱他,我就必须背负起这一切。
我真是个不清醒的人,在如此糟糕的境况下,居然就同意了跟航业结婚。因为双方父母的催促,因为对婚姻家庭的渴望,2013年6月22日,我和航业裸婚了。也不全是冲动,我有这样一种想法:婚姻也许能给航业压力,让他感受到作为丈夫的责任,进而奋发图强、积极振作,有一个全新的开始。
婚后不久,航业的二舅因超市缺人手,叫航业去帮忙,一个月2500元,包吃住。为省房租,我也跟了过去,住在一个仓库里,其实就是阁楼,周围堆满各种货物,就在中间腾出一块地,放上一张床。我不觉得委屈,只要航业努力,日子总会好起来。可是航业的舅妈脾气不好,经常给他气受,而他又是那种有事只往心里藏的人,负面情绪便越积越多。有次航业又挨了骂,他一声不吭,跑去网吧躲了两天,回来后就被舅舅炒了鱿鱼。两个人抱着行李沦落街头。
2013年12月,我怀上身孕,因为各方原因,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。为了保住孩子,我辞工回家。不幸的是,孩子最终没能留下,在十周时自然流出。我没了工作,航业失业在家,一片凄云惨雾。
现在的状况是,我和航业都赋闲在家,全靠婆婆每月寄来1600元,不够花就刷我的信用卡。流产后我的身体不好,需要恢复和休养。起初航业对我还好,帮着做做饭、洗洗衣,但不久后故态复萌,整日沉溺于网络游戏。为此我没少跟他吵闹,也没少流泪,但没用,他听烦了就去网吧,视我如无物。
前天我妈给我打电话,问起我们的情况,一个没忍住,我跟妈妈说了目前的困境,数落了航业的不是。这席话航业听到了耳朵里,他随后就出了门,一连两天,直到现在也没归家。这两天里我没有吃饭,也睡不着觉,心里是无边无际的恐惧,这就是我的婚姻?它带给我的,除了无助便是绝望。我给航业打电话,仍是不接,发短信求他回家谈一谈,依然不理。我窝在潮湿阴冷的小床上哭泣,再看着这拥挤破败的租住屋,想想那渺茫无助的未来,还有日渐稀薄的感情,心寒到了极点。谁能告诉我:这个男人,是否还有相守的必要?这个婚姻,是否还有继续的可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