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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你的时光,逆袭成河

等你的时光,逆袭成河

 我也曾千百次地幻想,于茫茫人海中邂逅一份能让自己为之不辞冰雪奔赴而去的爱情。也曾奋不顾身地等待,到最后把你遗失在人海,说不清是爱情辜负了等待,还是等待错过了精彩。

  而今,泼墨的黑夜降临这片苦海,掩去了嘶吼着想要挣扎而出的爱。站在有些斑驳的看台,从这个角度看过去,借着一片死寂的灯光,正好能看到那个曾有你的篮球架。刹那间,我仿佛一只疲惫的候鸟,邂逅了全世界的荒芜。闭上眼,往日的时光丝丝侵入脑海,光影交错间,汇成闪动着强光的河,浩浩荡荡地逆袭而来,刺痛了谁的眼。你的身影在河中沉沉浮浮,网罗了卑微的等待。

  彼时,这里还是这里,一所普通的中学,一如现在的模样,唯一不同的是,没有了那个我心心念念的少年。记得那时我也常站在这里,默默看着那群有这阳光笑容的少年。

  是的,我是一个旅人,孤独是我的特权,我已习惯于满世界的欢乐中独自前行,从未停留!

  有这样一个少年,球场上常常能看到他的身影,躬身,低头,身形一转,猛然一跃,将球送进篮框,他激动地做了一个“yes”的动作。我常想,该是怎样的幸福,那样炽烈,如干渴千万年的枯草一点就着,那样简单。

  “你在看什么?”当他这么突兀地站在我身旁问我时,我还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球场出神,。这是一个非常好听的身调,收回目光,直视着他,这是一张古铜色的脸,晶莹的汗珠顺着嘴角流下,漾出丝丝笑意,他那双干净的眸子,泄露出好奇。

  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无聊才到这看看。”我扯出一丝牵强的笑。

  晚风一吹,忽然觉得有些尴尬。

  “你每天都会来吗?”他开口,尴尬遁于无形。

  “是啊,不过,我旅行到这里,不打算长留。”我不再看着他,只因不忍将孤独传染给他。

  “哦。”他有些失望地低下头。

  望着他的样子,我有些好笑,心里一动,忽然有一种冲动,不想离开。

  “不过,我现在决定不走了,这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,值得为之停留的地方。”我狡黠一笑,踱步往前走。
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冲着我喊道。

  “晴雪。”我随意答道,这是我的笔名,亦是我的代号。

  “晴雪?!”他站在原地,喃喃自语。

  晴雪晴雪,晴天的雪,因其幽冷,只会蒸腾化为空气,注定不会长久。

  一个月后,盛夏的热烈已有了丝丝退意,但球场依旧炽热,因为有你。

  他还是那样熟练地运球,巧妙地投篮,然后浅浅地笑。他朝我点头,我会心一笑,无需多言。

  是的,正如白狐所预言的那样,滚滚红尘里,我种下了爱的蛊,茫茫人海中,我喝下了爱的毒。

  如果爱是一张网,我甘心做那条被捕的鱼,为他溺水而亡。

  偶尔,他也会和我一起逛街,一起偷偷地溜进学校的那座荒山探险,一起置身于俗世烟尘,去感受那些我从未体会过的世界。站在窗边看着谁家阳台上那盆吊兰,我的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。我竟不知,从什么时候起,我也学会笑了。

  忽然,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他发来的信息,很简单:明天我不会去打球,你来我家找我吧。

  放下手机,我有些疑惑,他从来不对我提起他的家,怎么今天却叫我去呢?思来想去,终究没有答案。我的心里有些失落,似乎我与他,从未接近。除了爱,一片空白。

  莫名的恐惧,害怕什么?失去?还是,从未拥有?

  连片的房屋被夕阳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,散发出古朴的气息,恍惚间像是消逝的特洛伊。

  我认得那条路,那是他每天离开我时所走的路,我一路行来,说不出是不安还是紧张。刚走到楼下,撞上一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,但此时,她紧蹙着眉,眼角有着丝丝怒意。

  走近她时,她只是习惯性地扫了我一眼。

  “阿姨,您知道何落宇住哪层吗?”我拦下她,想要问一问路。

  “你找何落宇?”她显然有些惊讶,警惕地打量了我一眼,但随即开口道:“原来是你,以后还是别来找他了,他马上就走了。”说完,她不再管我,径直而去。

  我站在原处,忽然很害怕,害怕她说的是真的。这一刻,仿佛全世界的恐惧都朝我袭来。

  很想看到他,看到这个让我停住脚步的人。

  几番摸索,我找到那扇门,敲开它,也许会是春暖花开。

  “你来了,快进来。”他有些惊喜的脸出现在我面前。

  “我知道,你让我来一定是想说什么。”我直视着他,希望得到想要的回答。

  他微微一怔,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。

  “我要走了。”简单的回答,重重地敲在我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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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为什么?”我不再看他,不忍心看他。

  “我有我的梦想,我的责任。其实,我的家,远在济南,我想要自己的天空,便来了这江南水乡。”他咽了咽喉咙,还想说什么,却被我打断,

  “我以为我们会在这里很久很久。”我苦笑一声,真的,真的以为我们能够天荒地老,不曾想那不过是个传说,不会是真的。

  “不会的,即使我们远在万里,依旧是在一起的。”他俯下身,在我耳边轻声说,“如果找到一个你想停下的地方,就在那停下吧,我会找到你的。”

  我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握紧手心,一遍遍问自己,到底愿不愿意。

  “嗯。我们一言为定。”答案是,我愿意!

  我没有等到他离开,背起行囊,一路向西。如果看到他离开的背影,那么我想,我一定没有办法再走下去,因为我的世界,已离我远去。

  很久很久,仿佛是全世界的距离,火车把我带到了一个叫红槐村的地方。

  站在屋檐下,仔细打量着这里,土房,青瓦,门口一棵老槐树,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。这里每家都会种槐树,举目望去,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。

  两年下来,村人们也渐渐熟悉了我。而这里,也不时会有游客借宿。

  “你好,我能在这借宿一晚吗?”我正蹲在槐树下,拨弄着枯叶上的蚂蚁,听到这有些生涩

  的汉语,我站起身,回过头,一双天蓝色的眸子眏入眼帘,好熟悉!哪里见过?一个人影从脑海中逆光而来,记忆透过遥远的光年传来模糊的信息,是了他留给我的,只有微末的背影。我苦笑几声,屈指算来,不过两年,他的样子,我却忘记了。

究竟是爱地不够,还是缘分太浅,未满千年?

“看得出来,你有心事。”他有些好奇地盯着我。

  “我在等人,可他始终没来。”我轻声叹息,原来爱情是等不来的,哪怕是一厘米的距离,也终究是擦肩而过的结局。

  “既然等不来,那就不必等,有时候,放过也是一种幸福。他跋涉万里,你牵挂一世,到头来,你们也未必会在一起。”他继续用生涩的汉语说。

  我心底一颤,这就是我要的结局?是啊,再相见时,事过境迁,早已不是当初的境地,你我,还能在一起吗?

  “那么你呢?是要去哪里?”我看着他那蓝色的眸子。

  “我?我要去耶路撒冷,完成我爷爷的遗愿。”他指了指他黑色的背包。“你也和我一起去吧。”

  “我?”我挑挑眉,有些惊讶。

  “为什么要死守着不肯放手呢?既然这里荒芜了,还有满世界的花田等你探寻。”他看着我,有些期待。

  “外面?”我喃喃自语,那个未曾遇见他时的自己,早已于时光的沙漠中土崩瓦解,不复存在了。

  我是我自己,我要夺回属于我的天空!

  “好啊。”我牵强一笑,这就是我,最初的我。

  曾经,我也以为我会在这一直等下去,可是,有限的年华等不起一个人的虚度光阴。

  背上行囊,走过了山迢迢水迢迢的漫长旅途,我们到达了这座古老的圣城。

  “艾伦,你去忙你的吧。”我对他说。

  “好吧,你在这等我。”他说完,朝不远处的一座清真寺走去。

  我望了望周围,人们虔诚地信奉着这片土地,却不知,这世上有多少善男信女,就会有多少痴男怨女,所谓辜负,不过是一剂麻醉药,用来躲避伤疤扯出的痛苦罢了。若两个人的心真的在一起,那么再多的遥远都不会是距离,便不会有辜负。

  我没有等艾伦,而是一个人踏上了归程,这漫漫苦海,有我一个人就够了。

  看着窗外的风景远去,厚重的疲惫爬上心头,一颗漂泊于尘世的心,终究是要有一个归宿的,我累了,好累,够了。

  踏出火车,小镇一如既往的宁静,还是回来了,这个唯一留住我的地方。

  朝着这条路缓缓走去,有些生殊,但依旧可辨。那栋白色的楼,在夕阳下有如鬼魅般勾动着我的心,但我始终没有勇气进去。

  迎面走开一位中年女子,很像两年前的那个,但我知道,她不是,她没有她锋利的眼神。

  “阿姨,请问两年前住这里三楼的何落宇还在吗?”我有些忐忑地看着她。

  “你说那个小伙子?唉……”她叹了口气。

  “对,就是他,他怎么了?”我有些激动。

  “他搬走了。两年前的一天,他好像赶去火车站送什么人,也许是走的太急,路上出了车祸,虽然救活了,但却瘫痪了,他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。”她说完,看我不回答,便离开了。

  我站在原地,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,瘫坐在地上,任凭世界如何。我没有想到,会是这样!有那么一刻,我想回头找他,然而如今,终究晚了,错过了,便是一辈子。

  清冷的月光侵入每一寸大地,没有丝毫怜悯,是啊,这是上的悲欢离合,喜怒哀乐,它见的太多了,自然不会动情。可是人,错就错在有情,贵就贵在有爱。

  那亘古不变的时光,终是让我们错过了。最初相爱的人,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?罢了罢了,如果这是最好的结局,那么,就这样吧,我已无力去改变什么,只希望你,能够将我遗忘在岁月长河,这岁月的苦杯,由我一人来尝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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