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老家在外地,大学毕业后,我回到了老家所在的城市,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,过上了一种踏实平静的生活。那种日子我过了两三年,开始的时候很满足,慢慢就觉得不是那回事,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平淡地度过,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。
成钢(化名)就是在我开始对老家那个城市失望的时候走进我生活里的。他是济南一家公司的业务经理,被外派到我们那里,认识的时候,他还有半年时间就要回济南的总公司了。
可以说,那时候我和成钢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,他是做业务的,性格活泼开朗,能说会道,有应付不完的饭局,日子过得五颜六色。而我,每天除了单位就是家,朋友都很少,顶多跟同事出去吃个饭,晚上10点之前一定回家。
一个同事的生日聚会让我和成钢有了交集。吃完饭大家去唱歌,同事说叫个朋友一起玩,被叫的那个人就是成钢。
我不知道成钢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,反正当唱完歌休息的时候,他坐在了我身边,有意无意地跟我搭讪起来。“你怎么不去点歌?”当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询问的时候,我紧张起来,在这种外向活泼的人面前我通常会有种自卑感,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像个小傻瓜。“哦,我,我不会唱歌。”我结结巴巴地回答。“哪有不会唱歌的,这样,我去点,然后咱俩一起唱,我带着你!”说完,成钢就起身去点歌了。然后,在他的带动下,我唱了那首《甜蜜蜜》,那是我第一次在KTV放开歌喉。
唱到“在梦里见过你”那句时,成钢向我看过来,我有点慌乱地躲开了他的注视。
就这样,我和成钢认识了,不久,他就向我展开了攻势。我每天都能在办公桌上看到一束玫瑰,手机里更是充满了浪漫的短信,只要有时间成钢就约我,我们一起吃饭、看电影、散步……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面,我的生活被他激起了层层涟漪。
刚开始,我和成钢的恋情还遭到了父母的反对,他们说成钢不够踏实,还说他的公司和家都在济南,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。但是,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根本听不进去父母的话,一门心思和成钢在一起。
那时候,成钢经常对我描述我们俩的美好未来,他让我跟他来济南,“你随便找份工作就行,反正有我赚钱呢,如果你不想出去工作,就在家做个贤妻良母,我们生个聪明漂亮的宝宝,你好好教育……”他那么信誓旦旦,说遇到我是上天赐予的缘分,他一定会好好爱我,一辈子不变心。
成钢来济南的时候,我辞了职跟随他而来。对我来说,济南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,除了他,我一无所有。
开始的时候成钢确实对我很好,我们来济南不久就注册登记了。登记的时候我们还没买房子,暂时和公婆住在一起,成钢说,等过两年我们买了自己的房子再举行婚礼,不能委屈了我。我不在乎有没有婚礼,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很幸福,更何况我们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了。
我和公婆处得很好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们的女儿。我找了一份很清闲的工作,当然薪水也不高,成钢说赚钱是男人的事,我只要做好他的后盾就够了。那时候我真是什么都听他的,他就是我的天,他说什么都是对的。
成钢辞职自己干的时候,我也是对他绝对支持,不但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了他,还跟爸妈借了一部分。其实我对物质并没有太高的要求,他却一定要成功,说男人就要有自己的事业,不思进取是被他鄙视的。
公司渐渐有起色的时候,婆婆生病住院,需要做个手术。那时候成钢非常忙,整天在外面跑,所以,照顾婆婆的事就全部落在了我肩上。那些天,我每天下班就去医院,有时还请假陪她,病房里的人都很羡慕婆婆,说她有个好儿媳。成钢对我也很感激,说他一定努力赚钱,让我过上好日子。
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,我忽然感觉自己和成钢之间越来越远了,他经常不回家吃晚饭,有时候回来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说。我很想让他多点时间陪我,很多个晚上,我一个人靠在床头,心里一片落寞。成钢却让我不要这么小气,要想开点,现在这样是为了让以后过得更好。
我总不能妨碍他创业,于是,我只能安分守己地做让他满意的贤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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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意做起来之后,成钢越来越忙了,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,我就是等他回来,他也是洗完澡就睡,说很累。早上我上班的时候他还没起床,我下班回家后,他又不见了人影……后来,他买了新房子,我却不想搬过去,他整天不着家,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,还不如现在,起码家里还有公婆。
家越来越像成钢的旅馆,就是没有生意上的应酬,他也要跟朋友出去玩。我说过他无数次,钱是赚不完的,婚姻和感情则需要用心经营,他却不以为然。我让公婆说说他,婆婆叹口气,说:“我们哪能管得了他啊,还指望你管管他呢!”
我和成钢的感情越来越淡,夫妻生活也很少,我不知道他外面有没有别的女人,他的手机也不避讳我,回家就随手放在床头柜上,我偷偷看过,也打过他的通话详单,没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。
今年初春,老家的表哥来济南出差,本来和成钢说好了一起请表哥吃饭,到时候他却又给表哥打电话,说没时间。我很生气,但也没办法,成钢是不会在乎我的感受的。过了一会儿我又给表哥打电话,说我自己请他。表哥说:“我约了同学,你要没事就过来一块儿吃。”
表哥的那个同学叫苏寓(化名),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,他白白净净,文质彬彬。吃饭的时候,苏寓可能看出我心情不好,故意讲了好几个笑话,我对他充满感激,觉得这个男人很善解人意。
不久后的一个周末,成钢又是没时间,我自己逛商场,居然碰上了苏寓。他很是惊喜,说请我喝茶,我们就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楼。不知道为什么,在苏寓面前我很有倾诉欲,聊了不久就把自己内心的郁闷说给他听。他一直安慰我,让我不要灰心,说我和成钢的感情还可以挽救。
从那以后,我就和苏寓有了来往。每当心情不好时,我就给苏寓打电话、发短信,有时候我们还在网上聊,成钢晚归的那些孤单夜晚,都是苏寓在网络那端陪着我……渐渐地,我对苏寓形成了一种依赖,哪天没有他的电话和短信,就跟少了很多东西似的。
苏寓是有家庭的,有时候我也问及他的生活,他说他的生活很简单,几句话就能说完,但我能感受到那份简单之中的安逸,这才发现,以前在老家时的那种平静和安逸,成了我现在追求不到的幸福。有时候想起苏寓和妻子幸福地在一起,我心里会莫名其妙地涌起阵阵醋意。
我克制着对苏寓的好感,告诉自己他只是个聊得来的朋友,但我明白这只是自欺欺人,我越来越迷恋和苏寓在一起的感觉。他很会照顾人,一起吃饭,他总会把我爱吃的夹到我碗里,和成钢结婚这么几年,他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。如果我不舒服,苏寓就会短信不断,提醒我按时吃药,多喝水……在他面前,我可以使小性子,可以撒娇,意识到自己是个需要关爱的女人,而不是一个花瓶那样当摆设的妻子。
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成钢说过,“你要是喜欢上别的女人就告诉我,我让位。”他很不以为然地说:“得了吧,我才没那个闲心呢,现在这日子过得多好啊!”是啊,他是过得潇洒自在,可我呢?现在,我有喜欢的人了,要成钢让位吗?
一想到离婚这件事,我都心惊肉跳的,虽然我们至今都没有举行婚礼,日子却是实实在在地过着,婆婆一直催我们要孩子,成钢也说,要不今年下半年就要。我有勇气离婚吗?就算是我能离,苏寓能吗?我和苏寓有未来吗?
和苏寓还是暧暧昧昧地交往着,他肯定能感觉出我对他的好感,之所以没有更进一步,可能他比较慎重,珍惜自己的家庭,但也可能他在等我主动,好推卸自己的责任。如果这样和苏寓交往下去,真说不定哪天我控制不住自己,可就此和他断了联系,我又很是不舍……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